##这个玛特没骗你，这附近，应该就是漂流都市的出口。
开始时，前面的车一辆辆翻倒，眼看他们就要驶入战区。
玛特神情恍惚，驾驶的那位则坚持要战。柯集自然不会将生死抉择任予他人，他敲晕驾驶者，掰过方向盘，让车以剩余的动力转入街巷。
人都有自私的一面，只是有人体现在惜命惜财，任性自在。也有人的渴望更加高贵，哪怕牺牲任何东西，代入任何形象，也要达到目的，成就更深层次的快感。这样说来，广义的自私是一种不含贬义的源动力。
具体而言，柯集对此处发生的一切有再多情感，也不会超量付出。因为失去自己的未来，加上失去友人的痛苦，远大于放弃这里所有人的。
简单而言，他们逃了。
##你想得很对。
##这种事情，以后还会有很多。当个观察者就好，当个局外人就好，对你我都好。
这里是旧约克的西南角，再向外，是作为旧约克边界的一条大河。
这里距次男教营地并不远，依稀能听到枪声和建筑崩塌声，时大时小。时间才到清晨，这地方还吹陆风，将战场、废墟的扬尘裹挟到这里，直到大河上。
许多品种的林鸟，一反常态地成群飞来，想稍定心神，又被好斗的海鸥惊吓，再次飞起另寻他处，却怎么也找不到落点，只好凄厉地鸣叫、漫无目的地盘旋。
昨夜之前，它们世代栖息在中央公园，至于现在，柯集猜想那里已经被倾倒的楼房整个埋住。
柯集看向西南方，大河的那端，隐约能看到一座巨大的雕像。
##出口大概就在那边哦。
##碎片上说，这是开拓女神像。为了纪念帝国早期的某位公主而建。她曾在旧约克执政，并作为皇室，在帝国的对外方针上投出了决定性的一票。自此，帝国开始了对外吞并，本已经济滞后的旧约克，也得到了新的发展机会，直到帝国进入黄金时代，旧约克转型为金融城市，成为了“帝国的明珠”。
##什么嘛，不就是发战争财。
“在魔法世界很稀奇吗？”
##倒也不是…
##我也算见识过三个世界了，人类怎么都这德行。
“开拓女神…旧约克的荣誉…还是看一下远处的次男教吧。”柯集听到了战场那边一声巨响。
战况有变。
缇娜坐在港口的椅子上，照顾崩溃的玛特。
她听了那声音，不禁问：“先生，我们会赢吗？听说，次男教来的人不多，说不定杰克他们可以赢，然后…”
然后阖家团圆离开旧约克？难以想象。
至少团圆是不可能了，上千的旧约克居民，本要依靠城市重生才能轮换出现，而今，他们可能得永远留在稀薄的灰域里了。
他们带着热情过好自己的一天，和往日一样进入梦乡，消融于灰域，期待着某一天再次轮到他们，可这样的机会不再有了。
一切都回不来了。
“呵，要不我回去确认一下？”柯集不知为何咧嘴一笑。“我很好奇次男教的水平如何，旧约克崩坏的真相又如何。”
##？？？
“你小看我了。我也是自私的人，为了满足好奇，为了心无芥蒂，我有时会不惜放弃更稳妥的选择。”
##...我没办法帮你临时开挂，你想清楚就是了。
##期待以后还能合作愉快。
缇娜闻言站起，却被柯集按住。
“你先在这里等着，如果情况不对，就自己先走吧。”
“我教你的，好好练，说不定下次就能独当一面了。”
……
教官！教官！
专注于止血的亚兰德听到了同事们的呼喊。
亚兰德迟疑了许久，最终还是指出了杰克的位置。
“确认敌人的情况！”
“那个吗？教官…他咽气好久了，就一个普通人而已，不用拿回去当履历吧。”
“这样么…”
亚兰德不再说话，任由同事抬他离开废墟，一路听尽伤亡报告。
次男教，死亡33人，重伤46人。
土著，死亡219人。
“唉…盖尔和战轮的情况如何？”亚兰德问。
“呃…都还好…”
还好？什么叫还好？教官在问严肃的问题，却得到这么有失水准的回复，亚兰德给气清醒了。
清醒得太是时候了。
亚兰德发现了一丝蹊跷。
战场上有被碾碎的次男教成员，这种惨状，在场的唯有盖尔做得到。
盖尔反水了？可他伤得不清，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？
还是说…盖尔是被动的那方？
战轮！
斗篷猎猎作响，战轮以极快的速度突袭！
抬着亚兰德的两名次男教成员，则向亚兰德发动攻击，他们无疑也参与了此事。
然而亚兰德只是伤，不是残，仅按他的标准而言。
亚兰德的白色大衣里，弹出数个碎开的玻璃小瓶，黑色粉末闪出电花。
黑色粉末一部分打向身边两人，一部分飞向后方，那里有人负责拎他的公文包，正在逃跑。
亚兰德本人则一打滚，手臂撑地，转移了位置。
此时战轮已跨越百米距离，近在咫尺，他斗篷下摆扬起至腰。他的小腿以下，是急速滚动的骨质轮子，而他的腰，也是一个巨大的带刺骨轮。
哗——
战轮收割了他冲锋路径上的一切。亚兰德的担架，以及两个不自量力的杂兵。
战轮无视惯性，用足部骨轮刹车拐弯，看向擦边躲开攻击的亚兰德。亚兰德的公文包，已被黑色粉末吸引到他手边，变形成为大剑，
“亚兰德师兄，初次见面，我一直很想见你。”这战轮原来不是哑巴啊，甚至说话带着极其“丰富”的情感。
“你不是我的对手，你的目的是什么，请你慢慢来，说清楚。”
亚兰德的语气还是淡漠的，但他自己明白，他的心跳很快。一是因为强行剧烈运动，二是…他真的真的，心情差到了极点。
“目的？哈？我的目的全都达到了哇，哦哦，还差你没有倒下。” 斗篷下，战轮的语气浮夸，仿佛要把这两天没说话攒下的情感全吐出来。
亚兰德看向周围，营地里的次男教成员寥寥无几，更多的已经被杀死，尚未来得及清理干净。就在他和盖尔追击土著的时候，剩下的几十人发生了内斗，而战轮的实力定死了结局。
这是什么意思？还有，盖尔呢？
“师兄？别走神啊！”
战轮丢出暗器，被亚兰德挡下。这一击就是为了拉回他的心思，亦或是一种羞辱。
“师兄，心乱了？没想到土著的袭击比想象的还要好使。”
亚兰德瞳孔微微一缩，但只是徐徐道：“请好好解释一下，你犯下的错误，慢慢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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